渣滓山山道,江昊駕著牛車緩緩而行。
跟在車后的老道卻是滿臉悔色,低著頭,嘴里反復嘀咕著:“八十靈石啊八十靈石,怎么能只賣八十靈石啊”。
一邊走,一邊拍著自己腦門,神情近乎扭曲,明顯是在懷疑人生。
江昊端坐車頭,聽著身后絮絮叨叨,卻只是嘴角一挑,半天才輕飄飄道:“都跟您老說了,那是我渣滓山祖傳的血荊棘,哪里是您的聚靈草了”。
老道腳下一頓,猛地抬頭瞪眼:“你可別胡扯!那根藤是我養了三年,顏色、葉脈、靈息一模一樣,分明就是我那株聚靈草!”
頓了頓,他臉色越發苦了,唉聲嘆氣:“哎喲……八十靈石,送出去一個殺伐兇物……我老道這輩子都沒做過這么虧的買賣!”
江昊揚了揚手中牛鞭,“噠”的一聲輕響,牛車穩穩前行。
他倚在車欄上,語氣慵懶卻不容置疑:“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您現在欠我一座護山法陣呢。”
話音一頓,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偏頭道:“您老不是吹噓過,自家陣道宗曾是北境赫赫有名的存在,該不會一座法陣都要賴賬吧?”
老道一聽這話,頓時從懊悔中掙脫出來,咳了一聲,捋捋胡子,神色稍微恢復幾分自豪:
“哼,一座法陣而已,當年北境法陣一半都來自我陣道宗……”
江昊聞頓時來了興趣:“哦?那后來怎么銷聲匿跡了?”
老道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臉色頓時復雜起來,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片刻后,他長嘆一聲,低聲道:“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江昊也不追問,見他神情低落,便沒再多。
老道隨即輕咳一聲,將話題一轉,
“說說你吧小子,你打算布的是什么陣?先拿出來讓我瞧瞧。”
“丑話說在前頭——所有陣盤、材料你得自備,我老道如今窮得連煉陣石都快拿去抵飯錢了。”
江昊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話鋒一轉,語氣多了幾分隨意與玩味:“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先到我那破院子坐坐,喝口茶歇歇腳,陣法的事,咱們慢慢聊。”
老道狐疑地盯了他一眼:“哼,小子,你不會真想拿什么高階陣法來難為我吧?”
江昊一攤手,笑道:“哪敢哪敢,不過是一個等效二階的護山陣,依前輩陣道功底,想來手到擒來。”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會說話。”老道這才舒心大笑,“倒是我多想了,想你一個普通修士也拿不出來什么高階陣法。”
說話間,牛車已緩緩駛上山腰,停在被迷陣籠罩的小院前。
還未下車,便聽院中傳來慌張的女聲。
“怎么辦啊,姐姐,這不會成精了吧?”
“應該……不至于吧?”
“可……可是它們剛才……會動啊!”
江昊眉頭微挑,心生疑惑。
小院中他布了迷陣,常人根本無法看清內里,更別說闖入。
院內除了幾頭剛撿回來的小野豬外,哪來什么妖物?
“莫不是那些野豬闖禍了?”他輕聲嘀咕,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那幾頭豬不過膝蓋高,靈智未開,連化妖的邊都沒摸到。
不說趙芷柔練氣六層的修為,就連小瑤那小不點恐怕都能正面揍它們一頓。
不再猶豫,他跳下牛車,快步走向院門。
剛踏入迷陣,一道熟悉的提示音便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