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用力握緊門把手,指尖泛白。
自那晚聽到真相,她就沒見到季雨。
此刻,仇人就這么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
商蕪咬住舌尖,才能維持表面平靜。
“你怎么來了?”
“這是說的什么話?你的房子不就是我的房子!我一直想來就來啊。”
季雨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笑著闖進去。
商蕪側過身,目送她到冰箱前翻找喝的。
她生性不喜熱鬧,從小到大都覺得,身邊有一兩個知己好友足以。
十年前她和周詞是鄰居,季雨則是她的同桌。
她們關系迅速親近,到如今已經十年整。
季雨是她初中到現在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的房子和衣食住行隨便季雨用,卡隨便季雨刷,各個平臺的親密付都是給季雨開。
商蕪認準誰,便是掏心掏肺的付出,甚至甘之如飴。
可季雨呢?
與周詞害她全家毫不愧疚,理所應當把她的心血作品,以及一切都想據為己有,活脫脫一個扒皮喝血的白眼狼!
商蕪用力摔上門,克制著心中翻涌的恨意,走過去。
“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還是要在這里住?”
季雨擰開一瓶牛奶,沖她眨眨眼,意味深長道:“聽說某人和未婚夫鬧不愉快,我這不是擔心嗎?趕緊過來看看。”
原來是周詞派來安撫她的。
商蕪垂眸,“沒那么夸張,你不用勸我。”
“都三年了,你都不把自己交給周詞,這不叫夸張?”
季雨喝一口牛奶,語氣無奈。
商蕪猝然抬頭:“你是來幫周詞說話的?”
“這不叫幫他說話,我是為你擔心。”
季雨把牛奶放下,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勸說:“這樣矜持,男人不會喜歡的,該放開的時候就要放開,反正你們都快結婚了。”
聞,商蕪沒忍住揮開她的手。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來勸這個的,可以走了。”
季雨愣了下,一股不悅瞬間浮上心頭。
平時商蕪對她聽計從,現在怎么油鹽不進的!
她撇撇嘴:“我可是為你好,不然大晚上能巴巴過來勸你嗎?你們遲早結婚,還守身如玉個什么勁?”
商蕪瞇起眸子,看著季雨迫不及待又帶點攛掇的架勢。
這三年,周詞不敢在這方面多提,裝著一副尊重她的深情模樣。
倒是季雨,初中和輟學的黃毛混在一起被拋棄,男友談了十幾個,打過幾次胎后,沒少慫恿她體驗什么美妙的人生。
這三年里,季雨也想讓她趕緊和周詞捅破最后的窗戶紙。
以前商蕪沒多想,現在看來,她這個好姐妹是迫不及待看到她被周詞占有,再被狠狠丟棄。
亂來不自愛,還想把她也拉下水。
惡心。
商蕪笑了下:“我家家風嚴謹,不準我在男女問題上亂來,不像有些人,不懂得尊重珍惜自己,隨隨便便就和人睡了。”
“阿蕪你,你在說什么啊?”
季雨的臉色一下沉了,質問:“你這話是在說我隨便嗎?”
商蕪挑眉:“怎么會,你和你那十幾個男朋友都是真愛,每次都是做好結婚準備的。”
她勾唇一笑,精準補刀:“只可惜每個都不肯娶你。”
“你!”
季雨驚愕地張了張嘴。
比起生氣這些難聽的話,她更震驚商蕪完全判若兩人的態度。
以前,商蕪一句重話都不會和她說,現在居然對她冷嘲熱諷的!
季雨臉色鐵青,深吸一口氣,“我來勸你,是想看到你和周詞感情更好,沒想到你居然這樣說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甩手就走,沖出家門的姿態,那叫一個雄赳赳氣昂昂。
只是兩分鐘后,人還沒走。
手機一直提示門外監控里有人。
商蕪點開監控畫面,看到季雨等了好一會兒,才更生氣地走了。
是以為她還會像以前那樣,看到人走了,就傻傻追出去低頭道歉?
從今后,她再也不會這樣做。
商蕪直接上樓睡覺。
第二天她被鬧鐘吵醒,坐起來揉揉太陽穴,拿起手機。
日程提醒,今天早八有個會議要開。
商蕪看了眼時間是七點,匆匆洗漱出門。
她剛把車來到公司樓下,就看到前臺幾個女員工沖她笑得燦爛又古怪,仿佛在期待什么。
商蕪微微蹙眉,剛走到公司大廳,便聽到身側傳來熟悉聲音。
“阿蕪!”
商蕪轉身,一束粉玫瑰赫然出現在眼前。
周詞手捧花束,垂眸注視著她:“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過往員工們紛紛低呼。
高高在上的矜貴總裁當眾低頭送花,這是什么偶像劇浪漫情節!
聽到周圍人的反饋,周詞微微勾唇。
商蕪看著他,發現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的細節。
每一次周詞上位者甘愿低頭的戲碼,都只不過是在凹深情人設,享受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順便騙過所有人的成就感。
就像現在,周詞立立人設,順便破除一下昨晚的緋聞謠,僅僅只需要一束花,幾句話。
以及她這個輔助表演的工具。
“阿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