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兩手握著方向盤，許則是目不轉睛看著前面，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車里的氣氛也有些壓抑，周京延一臉不高興。
許還好，風輕云淡。
空調的風有點冷，許伸手把風道擺開，周京延伸手就把溫度調高了一些。
周京延這一動作，許轉臉就看向了窗戶外面。
“許許，往我這邊跳，我會接住你。”
“許許，你還有我們，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
“許，你還挺好看的。”
往事忽然涌上來，a市的夜景還是和從前一樣。
但她和周京延，早就物是人非。
車輛一直向前行駛，周京延沒有騙她，他真來民政局了。
這會兒，車子就停在民政局前面的露天停車場。
莊重的大樓，門頭上掛著厚重的幾個大字“民政局”。
當時，他們倆是在這里領的結婚證。
晚上十點多鐘，停車場除了他們的車，周圍空空蕩蕩。
車子停下后，周京延沒有熄火，掛了p檔。
轉臉看著副駕駛座的許，周京延徹底沒了脾氣，他說：“許，你是我祖宗。”
聽著周京延的話，許悶不做聲低下頭，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行若無事的看新聞。
此時此刻，兩人就等著天亮，等著工作人員上班，然后去把手續辦了。
許沒有搭理他，周京延又溫聲問：“晚上吃飯了沒？”
低頭看手機，許淡聲道：“不餓。”
許的客氣和疏離感，周京延從兜里拿出手機，也低頭刷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外賣小哥騎著車子過來，周京延打開車窗，朝對方招了招手：“這邊。”
外賣小哥聽著聲音，小電瓶一個轉彎騎過來，然后和周京延核了一下手機尾號，就把他點的東西給他了。
接過外賣遞給他的東西，周京延和對方道了聲謝謝，就把車窗關上了。
聽著動靜，許不動聲色看了周京延一眼。
周京延則是拎著外賣，懶聲說：“就算離婚，也先把肚子填飽。”
許劃著手機，輕聲說：“我不餓。”
許說完，周京延就這么看著她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看著許說：“許，鬧鬧就行了。”
又說：“你要這么杠下去，這婚你就別離了。”
周京延威脅她，許低頭盯著屏幕看了半晌，最后把手機放下了。
這時，周京延宵夜放在置物盒和兩人之間的扶手上，若無其事對她說：“容記的晚茶，都是你愛吃的。”
接過周京延遞過來的筷子，許端起碗，沒說什么。
給她碗里夾了一塊馬蹄糕，周京延又說：“狗脾氣一點都拉不回來。”
許低頭吃東西，還是沒有說話。
想說的話，該說的話，她已經都說過。
這段時間，周京延也對她說了很多，解釋了很多，也給了她種種好處。
包括他的一大半身家。
周京延卻沒有意識到，他解釋了種種，給了許種種，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許，我喜歡你，我是認真想和你在一起，想重新開始。
他說了很多，解釋了很多。
唯獨不和她談感情。
許低頭不說話，周京延又哄著她說：“鬧到這里就行了，再鬧下去，外人真該看笑話了。”
端著碗，許抬頭看過去，鎮定道：“周京延，我沒跟你鬧。”
周京延就這樣看著許了。
四目相望，許眼神沒有任何閃躲，周京延看了她片刻，冷聲說：“行，離，開門了就離。”
許聽著他的話，低頭繼續吃東西。
不聲不響吃著東西，許想起三年前，他們領結婚證的時候，周京延拿了證，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開著車子就走了。
那一天，她是自己打出租車回去的。
吃完宵夜，許下車把沒吃完的東西扔掉時，外面下雨了。
風也很大，還打了雷。
趕緊上車關好門，她又扒拉了一下頭發。
眼神從窗外收回來的時候，只見周京延忽然按住她的后脖子，讓她看向了他。
許條件反射抓住周京延的手腕，要把他的手從脖子上拿開，周京延卻傾過身，吻上了她的唇。
“周京延……”
外面的雨聲很大，雷聲也很大，風吹的嘩嘩作響。
許極力的抗拒。
一時之間，周京延也索然無味。
他放開了她，沒再吻她。
但手沒從她的后脖子拿開，就那樣按著她的后脖子，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陷入了極度沉默。
許也沒再吱聲。
過了很久……
周京延把她松開了，頹著勁靠在座椅上，一不發。
雨水模糊了車窗，許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亂的衣服，別過臉就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京延回過神，再次看向許的時候，許睡著了。
“……”
一時半會，啞口無。
后來，許這樣睡了一晚，周京延就這樣看了一晚。
這婚……他是不想離的。
但他不離，許會一直鬧。
太傷神，傷他的神，也傷她的神。
秦湛也許說的沒錯，結束或者是另外一種開始，離婚也可能是轉機。
轉臉看著許，看她把頭轉過來了，周京延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低聲道：“離的這么干脆，這三年來，應該沒有動過心吧。”
……
這一夜，周京延毫無睡意，許一覺睡到八點多。
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民政局已經上班。
天氣也放晴了。
隨意整理了一下頭發，許看向周京延，淡聲說：“那過去吧，現在人不多。”
看她一覺醒來，還是堅定著要離。
淡淡看著許，周京延冷聲提醒：“許，你想清楚了，進去就真散伙了。”
許右手拉著門手柄，輕聲道：“開門吧。”
許說完，周京延一動不動看了她半晌。
之后，伸手就把門鎖打開了。
這一次，他沒再說什么，打開車門，大步就朝辦公樓走了去。
許見狀，拿著兩人昨天晚上簽好的協議，打開車門下車，馬上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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