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現(xiàn)場。

幾個老師到處“抓人”，中文系的閆教授也在幫忙問責(zé)。

放了那戴棒球帽的學(xué)生，白毅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算了，出了這么大的事，肯定得抓出幾個來殺一儆百的，他一雙眼又開始在周圍找人，掃過之處，北大學(xué)生們紛紛躲閃，有幾個也很心虛。白毅看了半晌，又抓到了一個人，指著人群不遠(yuǎn)處一個男同學(xué)，“你，就你剛才罵得兇，滿嘴臟字成何體統(tǒng)！”

那學(xué)生呃了一聲。

“你叫什么！哪個系的？”白毅冷聲道。

那是個大三的學(xué)長，見白毅真要抓個典型處分，處分可能還輕不了，這方才罵人罵出花兒來的學(xué)長也是背后冒汗，“我……我……”慌了。

白毅質(zhì)問，“叫什么名字？”

結(jié)果，張燁眨了下眼，隔著老遠(yuǎn)又搭話了，“白老師，你要找的是不是最開始站在第三輛大巴側(cè)玻璃旁邊罵人的那個？”

怎么又有你的事兒？白毅皺眉，“就是他啊。”

張燁搖搖手，很肯定道：“不是他，跟他長得有點(diǎn)像，上衣也是白的，但那人是牛仔褲，我還記著呢，剛才我看他從湖邊跑了。”

牛仔褲？

真的假的？我記錯了？

白毅很無語，“張老師，你記憶力挺好啊！”

張燁笑道：“一般吧，我們搞播音主持工作的，經(jīng)常跟稿子打交道，有時也要脫稿直播，自然也有訓(xùn)練記憶力這一項，相信我白老師，要說記憶力啊，不是我吹，整個北大找不出幾個比我好的。”

這話要是別人說了，可能同事們會覺得太托大了，但這話是張燁說的，大家還真信，不說別的，就說張燁在講《紅樓夢》的時候，在說脫口秀直播的時候，也從沒有用過稿子，靠的什么？靠的顯然是他本身的超強(qiáng)記憶力，北大老師們都是習(xí)慣了拿著課本教書，拿著講案講課，沒有直播逼著他們脫稿，自然在記憶力這一塊遠(yuǎn)不如張燁這個專業(yè)的主持人，這一點(diǎn)誰都得承認(rèn)。

白毅也確實是記得不太清楚，聽張燁拍著胸脯保證，他對自己的記憶也懷疑了，沒法說什么。

十幾個北大老師都看向張燁。

那些場中間的北大學(xué)生們也齊刷刷地望來，老師認(rèn)不全學(xué)生，他們自己的同學(xué)甚至有些還是舍友，難道還能不認(rèn)識？還能記不住？他們心里也一下明白了張燁老師是在挺身保護(hù)他們，接著，好多人開始一哄而散了，尤其是那些剛剛?cè)鞘铝R人比較狠的，見勢不妙走為上計！

“快走。”

“哥幾個撤！”

“我先走一步啊！”

“等等我呀！”

這么多人，老師們也不可能都把他們留下。

閆教授看向一個女生，“有她吧？”

旁邊一個老教授沉吟道：“好像有，我也有印象。”

白毅也看到那女學(xué)生了，印象十分深刻，登時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這個大三女生，拽著她胳膊道：“你別走！給我站住！剛才是你往大巴上輪胎上吐吐沫來著！不知道車?yán)镒氖侨?本-大學(xué)代表團(tuán)的人嗎？啊？你還要翻天啊！”

大三女生一臉錯愕和無辜，“不是我呀。”實際上心里哆嗦了好幾下，那之前帶著人朝大巴吐口水的當(dāng)然是她。

白毅這回不動搖了，“就是你！跟我走！”

大三女生急了，“白老師你別拽我啊！”

“我插一句啊。”張燁一招手，“那啥，吐口水的不是她。”

什么？

又不是！？

終于，白毅實在是忍不了了，對張燁怒目而視，“又不是她？張燁老師，你是不是搗亂啊！”

張燁也眉目不善道：“白老師，你自己的記憶力有問題，怎么還成了我搗亂了？”

白毅道：“我看得真真的！”

閆教授也斷然道：“我也看見了，是她！”

大三的女孩兒立即求助的目光望向張燁，張老師，救我呀！

張燁的語氣很堅決，“可我也看得真真的啊，不是她，那個吐吐沫的女孩兒比她個字矮，眼睛也沒有這么大。”張燁邊回憶邊道，“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一眼，她跟著人群一塊跑了，剛走。”說著，伸手又瞎比劃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