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了。

宋所長走到派出所小院里的一個角落，拿出手機來翻了翻，給王水新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喂，老宋。”王水新還沒睡覺。

宋所長沒好語氣道：“老王，張燁已經放了，我跟你打個招呼。”

王水新一愣，“什么？放了？為什么放了？他把我兒子打成那個樣子了，你們派出所難道還……”

宋所長氣道：“你還好意思跟我說這個？就是為了幫你，我差點連官帽都給丟了，分局領導把我臭罵了好幾次，市局紀檢委都差點介入調查我們！上面的指示都出來了！我不放人能怎么辦？你告訴我怎么辦？還有，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兒子最先弄出的問題，你也別找其他原因了！你先有個心理準備吧，等你兒子出了院，我們這里肯定要傳訊他的，可能還要拘留并且處以罰款！老王啊，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我話也只能說到這里，現在張燁那兩首詩搞出的輿論壓力太大了，誰也護不住你兒子了！肯定得處理！”

王水新道：“老宋，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你……”

宋所長道：“就是因為認識這么久了，我才跟你交這個底的，還有，那個張燁的事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這個人，我是怕了他了！”

……

菜市口。

爸媽家小區。

家家戶戶都差不多睡了，小區里靜悄悄的，張燁被老民警送來這邊后，下了車，徑直上樓梯。

咚咚咚。

張燁跟門外道：“爸，媽。”

門猛然開了，老媽急忙出來，“哎呦！兒子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你們還沒睡呢？”張燁進屋換鞋。

“我們睡什么啊，剛才我和你爸還去派出所看你呢，結果那幫警察不讓我們倆進去，我跟門口罵了他們半天！”老媽氣呼呼道。

老爸也從客廳走出來了，“傷到沒有？”

“沒有，他們對我還是挺客氣的。”張燁道。

老媽瞪眼珠子道：“那你寫的那是什么詩？刺刀啊，毒打啊，你差點把我和你爸給嚇死！他們真沒打你啊？”

張燁笑道：“他們也得敢啊，呵呵，沒那么嚴重，我就是詩興大發隨便寫寫而已，對了媽，我餓了。”

“等著，我給你熱飯。”老媽去廚房。

老爸卻叫住了她，“我去熱飯，你先給親戚們打電話說一聲。”

老媽才想起來，“對對，差點忘了，他們也還擔心著呢。”說完，就去沙發那邊打電話了，“喂，小丹吧……我跟你說一下，你哥已經回家了，已經沒有事了……對，你告訴你爸媽不要擔心了……好……”

見得如此，張燁也去打電話了，他的朋友同事們肯定也掛念著呢，估計也沒少出力，他肯定要通報一聲。

嘟嘟嘟，通了。

“喂。”那頭是一個低沉的小孩子嗓音。

“辰辰？”張燁眨眼道：“怎么是你接的電話？你大姨呢？”

辰辰用大人的語氣道：“噢，是張燁啊，我大姨出去跑步了。”

這么晚還跑步？不過一想到饒愛敏是習武之人，也就釋然了，“我沒事了，在我爸媽家呢，你讓你大姨放心吧。”

辰辰的話很氣人，“我大姨本來就很放心你，我大姨說了，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你肯定沒事。”

張燁：“……&￥##￥@）#！！”

這個房東阿姨！哥們兒都進派出所了啊！您這嘴巴還是那么毒啊！

接著，張燁又給其他幾個同事打了電話。

“喂，小呂，是我……”

“喂，胡哥，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