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室的旨意，衛淵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當一回事。就如同當初他從一介白丁成為定西節度使一樣，這個青冥，這個二品節度使之位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不是靠誰的封賞。如今青冥又開始緩慢擴張，衛淵要做的事情多得數不勝數。僅僅派人勘探周圍地形，就是一項巨大的工作量。不用往遠處說，僅僅向外勘探一百多里，從四百余里擴展到六百里，這個面積的增加，已然是個很恐怖的數字。現在有了足夠的人手，本著不能讓人閑下來的原則，衛淵組織起三十萬人，準備再開墾兩百萬畝地。等到開墾完成后，加起來就有八百萬畝了。自衛淵決定賣絲起，轉眼間十天就過去了。商會紛紛將庫存的絲運往青冥，但能運過來的已不足百方斤。商會主事們自然是一臉無奈，一回青冥就大倒苦水，訴說看受到了怎樣的威逼利誘等等。但這樣的說辭怎么可能騙得了衛淵？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收了好處，然后把貨物賣給了對方。不過這種事情也在衛淵的意料之中，他已經將所有違背自己命令的主事都記錄了下來，那些情節特別嚴重的，已經被排除在后續計劃之外了。此時第五十座織機車間已經建成并測試成功，開始產錦。衛淵巡視完所有車間后，就叫停了后續計劃，把修土們全部調回鍛兵坊，繼續全力生產步兵炮和炮彈。五十座織錦車間一天能產近兩萬匹錦，數量足夠支撐下一步計劃了。此前，衛淵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錦行以及錦行背后的那些勢力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必然會想盡辦法抵御和掙扎，說不定會狗急跳墻，再引發一場戰斗。而且此刻雖然擊退了雨之國，但青冥的實力也受到了極大損耗，周圍文沒有了強敵，正處于肥而不強的狀態。衛淵覺得，或許有人又想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了。隨后衛淵接到消息，巫族的商隊已經抵達。衛淵早已算好時間，當商隊把絲重新賣給許家錦行時，就已經通知天語過來收貨。這段時間，先期建成的車間已經陸陸續續產出了八十方匹機錦，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存貨，衛淵準備給天語一百萬匹。短短三個月未見，天語就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各方面體格至少增長了一倍，現在比衛淵整整高出兩個頭，衛淵的頭頂甚至夠不到他的胸肌。如此龐大的天語，是被十八個巫族少女從車上抬下來的。衛淵看了半天，疑感地問道：“你傷哪兒了？五條腿哪根都沒斷啊？”天語懶洋洋地說：“這些小美巫以后就是我的手和腳。她們甚至比我自己的手腳還貼心。給你看看什么叫有錢巫的生活。”說著，天語做了個示范，只見他張開大嘴，旁邊一位巫族少婦立刻就往他那無底洞似的大嘴里倒了一缸淬體丹藥。天語嚼得咔咔作響，鼻孔里不斷往外噴火，看來這缸丹藥的藥力相當強勁，隨后天語的氣息就開始緩慢攀升，修為居然就這么的開始上漲。他氣息一動，衛淵就發現天語居然已經是法相中期的大巫了！這修煉速度直追衛淵。而且他的氣息中多了一縷燥熱荒蕪的氣息，不像是本界之氣。于是衛淵問道：“你已經去過荒界了？”天語自豪地點點頭：“沒錯，不僅成功進去了，我還在那里立下了一小塊源地。只可惜荒界里的情況不能跟你多說，否則你就會明百我在這個時候就能立下源地，是多么天才了！”但看著天語一副半身不遂的模樣，衛淵怎么都無法將他和“天才”二字聯系起來。“東西都帶來了嗎？”“五百萬斤雷霆砂，五百萬斤灰石，一點都不少。貨實在太多了，這一趟搬得我累死了。”天語抱怨道。雖然他自己都是美巫們搬來的，但身體雖然不累，可看著這么多貨物，天語心累，于是他覺得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的。衛淵說：“我給你準備了一百萬匹錦，論品相，我的錦可比許家那些舊錦好得多。這批錦你就賣二十兩，一兩都不要加。能賣多少就賣多少，一個月后再給你五十方匹，價格壓到十五兩。”天語深深地看了衛淵一眼，思索片刻，說道：“我們這里有些地適合種桑，要不要租給你？長老們都擔心你這邊的絲會不夠。”荒祖部落的長老們倒還挺有遠見衛淵在心底吐槽了一句，然后說道：“你就不怕我租了不還？”天語咧嘴一笑，說：“其實我的建議是買，比租金貴不了多少。我們部落日常居住的環境比普通巫域要干燥一些，更適合人族祭品居住。你可以買些祭品來種桑，然后還能定期產出祭品。”衛淵嚴肅起來，說道：“人祭是我的底線，我絕不會把任何一個人送上你們的祭壇！”天語有些不以為然：“你們賣給我們的祭品難道還少嗎？再說你不賣也有的是人賣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不想給祭品也行，每年按土地面積交些錦作為稅金就可以。”衛淵看著那塊地的方位，距離青冥足足有三千余里，而且位置很是古怪，離雷澤部落也很近。“這塊地該不會不是你們的吧？”天語嘿嘿一笑，說道：“我就說你會看出來，老祖就是不信！喂，老祖，你輸了，記得兩個玄孫女！回去后我就去挑！”大荒之日的臉從虛空中浮現，沒好氣地說：“你沒得挑！給你哪個就是哪個！”隨后他轉向衛淵，嚴肅地說：“那塊地嚴格來說本來是我們的，但后來被雷澤部落搶去了一大半。那里很適合人族祭品棲息，所以大家都在爭搶。你要是愿意出兵的話，我可以替你擋下雷澤部落的幽巫。占下來后，上面所有的人祭都歸你。”“這塊地上有多少人？”“大概二十萬，也可能三十萬，不太說得清楚。”“好，那立誓吧！”大荒之日整個身形顯現出來，神色莊重，剛說了一句“祖巫在上”，就被衛淵打斷，然后衛淵遞過來一個厚厚的本子，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條款。衛淵說：“這是我研究出的新型誓，滴一滴血，簽個真名就行了。誓內容在這一頁，已經自行填好了。”大荒之日接過那厚厚的誓文本，居然坐下來開始一頁一頁仔細閱讀。由是衛淵看出，這老巫粗豪樣子全是裝出來的。即便他讀得極快，也看了整整一刻鐘才算看完。天語只看了三頁，就頭暈眼花，把本子放到了一邊。終于，大荒之日看完了，說道：“還算不錯，就是啰嗦了點，居然沒什么陷阱，你這個人族倒也實在。1衛淵微笑著說：“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我能騙你們一回、兩回，還能一直騙下去不成？只要有一次被發現，我們的關系就完了。”“有道理！”大荒之日滴血簽名，然后將誓交還給衛淵。衛淵同樣滴血簽名，隨后對天語說：“這批錦賣得越快越好，主要是堵住雷澤部落的賣錦渠道，從現在開始，要讓他們一匹錦都賣不出去！”天語點頭，隨后和衛淵商議了一些細節，接下來就是穴長的貨物交接轉運。衛淵則提前返回青冥，招來兒名親近可靠的商隊主事，吩附道：“我給你們十萬匹機錦，你們就在八都自己的商行里售賣。價格始終比當前市價低一兩仙銀，每天每個商戶限賣一百匹。聲勢盡可能搞大一點，讓大家都知道我們這里有更便宜也更好的錦。”一名主事說：“厲害！如此一來，我們就能用很小的量堵死他們的出貨渠道。只是以后需要維持這個價格，就需要大量的錦，我們有這么多嗎？”“這你們無需擔心，只要想辦法在最近兩三個月內堵死寧州錦行的出貨即可。”三個月之后，寧州錦行就一匹錦都賣不出去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