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他意識渾濁,魔焰與死氣糾纏得越發(fā)狠了,真身那邊的痛楚時刻提醒著沈懷琢,時間緊迫,他未必能保持清醒太長時間。
“徒兒,為師有幾件事囑托于你。”
溫暖的懷抱令他貪戀,但現(xiàn)在不是沉溺于此的時候。
忍住不舍,沈懷琢輕輕拍了拍徒兒的后背,隨后松開雙臂,重新拉開了一些距離。
徒弟的面容再度映入眼中。
臉上沒有絲毫扭捏與嬌羞,只有滿滿的激動與喜悅。
這讓沈懷琢喉嚨微微發(fā)緊,但他開始飛快開始,一件件事交代起來:“為師這具身軀并非分身,而是施展移魂秘法,將神魂送入下界時塑造出的新生。”
沈懷琢簡單幾句,將自己施展移魂秘法之后又決定放棄,打算保住真身,長長久久活下去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隨后說起如今自己真身面臨的境況:“危險與機遇并存,我倒是要感謝他們將我逼入了那里,不然我也沒有機會挖取那么多先輩遺留的墓穴。”
沈懷琢不再刻意斂去有關神域,和自己真實身份的事,早在上一次與徒兒在幻境中聚首的時候,他就想通不能將事情瞞著徒兒。
更何況如今還有著姜寒老仙,和他南神殿里的那些神使,許多事也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依照徒兒的聰穎,有什么猜不出來?
與其讓徒兒自己猜測,平添莫須有的擔心,倒不如他將事實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好叫徒兒心中踏實。
當然,他也沒有完全還原……
在他的描述里,北璃那三個成了無能的代名詞,他把他們貶得一文不值,直說就算他們?nèi)齻€綁在一起實力再翻一倍,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如今不過是有些趁人之危,他才會被他們算計。
不過也不需要太擔心,等他找到解決魔焰與死氣的方法,在神墟中不斷提升實力,定能一舉將他們?nèi)齻€斬于手下,讓他們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不過上界是上界,他們的力量若是滲透入下界,還需小心謹慎。”
察覺真身傳來的痛楚加強,沈懷琢不敢再耽擱下去,連忙交代起正事,“北神殿為尋我的神魂,動用佛門秘術(shù)搜查澄音當初下界那一縷魂魄,雖未順利找到,卻也因此發(fā)現(xiàn)了雙生界域之事。”
“我們所在的修真界,本是雙生界域之一,另有一座與此緊密相連的雙生異界。如今,那座異界域已受北神殿插手,依為師猜測,他們的下一步必定是討伐此界。”
托郁嵐清一直以來,發(fā)生什么都習慣在棺材邊上念叨幾句的福,沈懷琢清醒以后識海里多出不少記憶,這些記憶并無畫面,皆是由徒兒的一句句話湊成。
有了這些記憶,他對如今界域中的形勢有了一定判斷,“雙生界域,本該緊密相連,但因靈力匱乏,剩下少數(shù)仍有連接的地方,便是曾經(jīng)生機最為蓬勃之處。”
沈懷琢知道徒兒心中的疑惑,“你想想,那些地方本也是生機蓬勃之地,不過因為締結(jié)墟海境的先輩們舍身大義,才將那些地方的鴻蒙元氣引渡到了墟海境中,鎮(zhèn)壓天譴,抵抗上界掠奪。”
“兩座界域皆在曾被奪靈的范圍之內(nèi),不同的是,此界先輩選擇以命抗衡,留有火種,而那座異界則自甘墮落,強者、大宗只顧自保,為了獲得力量甚至甘愿淪為魔焰的奴隸。”
師尊幾句話一點撥,郁嵐清一下便想明白了。
兩座界域唯有少數(shù)生機最磅礴之地仍可相連。這個“磅礴”指的未必是現(xiàn)在,也可能是曾經(jīng),正是因為這樣兩界之間仍舊保有一些并不穩(wěn)固的通道,而或許是因為那方界域的力量更強,所以對應著的,幾次也都是那方界域有人或物傳遞到這邊。
“師尊,我們可否徹底斬斷兩界之間的連系?”郁嵐清問道。
若是能夠斬斷,那大家也就不用在日夜提心吊膽,提防著異界域來犯了。
“本是雙生,如何斬斷。”沈懷琢搖了搖頭,接著道:“若想兩座界域完全失去連系,除非兩座界域當中,有一座界域的力量永遠被另外一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