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張宗偉什么關系?”韓光忽然問起。
“誰?張什么偉?”詹子羽一臉糊涂,“沒聽過這個名字。”
“去年剛從監獄放出來的,號稱近江第一狠的,有印象了么?”韓光摸出一支煙來在桌上敲著,氣定神閑的很。
“因為工作關系,我確實接觸過很多社會上的朋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刑滿釋放的也不少,實在記不清楚。”詹子羽咬死口不認。
“張宗偉帶人到江北做了不少事兒,打傷劉漢東的家人,拿醋精潑白娜,聽說是你安排的啊?”韓光抽著煙,似笑非笑。
“聽說?聽說就能定罪了?我根本不認識張宗偉。”詹子羽道。
萬旭東插道:“前天張宗偉的兒子張小偉涉嫌故意傷人被派出所抓了,提了你的名字,而且你也立刻趕去了,你還說不認識張宗偉?”
詹子羽笑了:“近江認識我的人多了,大事小事都喜歡提我的字號,我一天晚上能處理十幾個事兒,不是朋友就是朋友的朋友,場面上的事兒,打個招呼而已,事后都不一定記得起來。”
萬旭東打開案卷:“那你認識杜延年么?”
“知道這個人,不熟,怎么了?”
“杜延年買兇殺人,雇傭泥頭車司機牛二蛋撞毀一輛白色路虎極光,造成車上人員重傷,事后路上的監控視頻全都不見了,這事兒你知道么?”
“老杜買兇殺人,你找他啊,找我干什么?”詹子羽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和吳慶宇關系不錯啊?”萬旭東很隨意的問道。
“一般朋友。”詹子羽心里越來越忐忑,抱著膀子不可一世看著萬旭東,開始不耐煩,“還有什么要問的,我趕時間。”
“沒了。”萬旭東開始收拾東西。
“我也沒什么要問的了。”韓光道。
詹子羽揚長而去。
萬旭東和韓光對視一眼,收拾東西一前一后上了天臺,抽煙聊天。
“敲山震虎,這一招不知道管不管用。”
“有棗沒棗打一桿,只要詹樹森不倒,就沒法辦詹子羽,除非他自己犯錯。”
……
詹子羽坐在英菲尼迪里,掏出煙和打火機來,打火機沒氣了,打了十幾次也沒點燃,一怒之下將打火機扔了出去,他心亂如麻,萬旭東和韓光的話讓他極為驚懼,本來還想留著張宗偉去找劉漢東的麻煩,現在看來必須先把姓張的解決才行。
他知道萬旭東一定會派人盯著自己,父親也交代過最近一段時間消停點,什么都別干,但什么都不干等于坐以待斃,等張宗偉被警察找到,什么都完了,這家伙知道自己太多秘密,還幫自己殺過兩個人,最重要他黑了自己一千多萬,必須把他除了才行,而且必須親自動手。
在車里坐了半個小時,詹子羽開門下車,圍著車轉了幾圈,又趴下看了看底盤,終于發現一個硬幣大小的黑盒子,掰開一看,里面有儀表板紐扣電池和手機sim卡,這是無線追蹤裝置。
詹子羽朝公安局大樓方向看了看,冷笑一聲:”跟我斗,還嫩點。”將追蹤器隨手按在另一輛車上,棄了英菲尼迪,出門打車走了。
回到家里,詹子羽從保險柜里拿出一把捷克造cz75手槍,這是警方收繳的毒販子的武器,被他偷拿回來使用,將手槍別在腰帶上,兩個彈夾放進口袋,換了衣服下到地庫,角落里停著一輛落滿灰塵的帕薩特,上車啟動走了。
詹子羽的社會關系確實厲害,很快就找到了張宗偉聯系過的那位獄友,幾句話下來就把張宗偉的蹤跡套了出來。
兩小時后,詹子羽出現在槍匠老邢家里,這兒是郊區一處民房,緊鄰著鐵道和垃圾填埋場,相當偏僻。
老邢正在屋里干活,車鉗刨銑磨鏜,木工電焊油漆,樣樣俱全,他拿起一根拉好膛線的鋼管看過去,卻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