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眾人皆呼吸凝固。

在此之前，他們真沒把楊承當回事。

楊承是太子又如何。

一個乳臭未干的五歲娃娃，估計連穿衣如廁都要人伺候。

沈暮雪已十四歲，去給一個五歲娃娃當侍女。

不僅沈家小輩，就連長輩們都覺得沈暮雪丟人現眼。

原本他們對沈暮雪是寄予厚望的，還指望對方長大后，可以和權貴聯姻，鞏固家族利益。

但現在，沈暮雪當了五歲太子的侍女，以后根本嫁不出去。

終于等太子長大納沈暮雪為妾？

首先太子要納妾，起碼還需要等十二年。

其次，在沈家長輩們看來，沈暮雪如此自甘墮落，只會被皇家輕視。

以后沈暮雪想當太子的妾估計都難。

這讓他們覺得，家族在沈暮雪身上的投資已快打水漂。

因此沈輝陽的行為被他們默許。

然而。

那只是之前的想法。

現在他們心中都有了悔意。

“太子竟如此強大？”

“輝陽可是武宗，結果被太子兩招碾壓。”

“此前還以為傳聞夸大其詞，如今方知太子的實力，比傳聞更強悍。”

“最重要的是，太子來給暮雪出頭，足見他非但沒輕視暮雪，反而無比重視暮雪。”

沈家長輩們的意念在暗中交流。

此時此刻，他們對楊承和沈暮雪的想法全部變了。

沈暮雪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欺辱她的大哥，此刻像條死狗般蜷縮在地。

對她態度失望和冷厲的長輩們，連給沈輝陽出頭都不敢，看向她的目光也明顯變得重視。

而替她出頭的，是年僅五歲的小太子。

“我……我……”

沈輝陽臉色蒼白。

他很想挽回尊嚴，但他更清楚，自己與楊承的差距有多大。

至今為止，楊承都還沒動用武技，只是憑借純粹的力量就碾壓他。

他若再接楊承第三招，多半會被廢掉。

在尊嚴和變成廢人之間，他必須做一個抉擇。

“暮雪，我向你賠罪。”

沈輝陽一咬牙，對沈暮雪跪下，然后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十多個耳光下來，他的形象變得更慘。

沈暮雪不禁于心不忍。

但太子沒發話，她只能忍著。

她此刻要是開口寬恕沈輝陽，那就等于太子做惡人，她來做好人。

那她成什么人了？

沈輝陽無疑是自食惡果。

原本楊承只讓他掌嘴十下，他卻因看不起楊承，自己說要掌嘴百下，對沈暮雪下跪。

等掌嘴百下過后，沈輝陽直接就昏死過去。

楊承看向面如土色的沈三通：“沈尚書，今日之事，你可有異議？”

沈三通嘴唇顫抖，最終深深拜下：“老臣……無異議。”

尋常的五歲太子與擁有武宗實力的五歲太子。

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這樣的太子，他已不敢輕易得罪，需要將對方當做真正的太子來對待。

“很好。”

楊承點頭，牽著沈暮雪的手往外走，“回宮。”

林紓連忙跟上。

黃金龍車緩緩駛離沈府。

后方沈府眾人望著遠去的黃金龍車，都久久失神。

“阿翁。”

沈輝陽的母親沈薛氏悲憤道：“難道就任憑太子殿下，這樣欺辱我兒？”

沈三通目光幽幽：“老大媳婦，你想怎樣？”

沈薛氏激動道：“我們要去上書陛下，讓陛下給我們一個交代。”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

啪！

下一刻，沈三通直接給了沈薛氏一個耳光。

沈薛氏捂著臉，無法理解地看著沈三通。

沈三通沒和她解釋，而是看向自己的大兒子：“昌知，不要一直埋頭在家族產業中，你自己的媳婦和兒子需要好好管管了。”

沈昌知驚出一身冷汗：“是，父親。”

沈三通這話是在告訴他，如果他管不好自己的媳婦和兒子，那家族產業也不要管了。

“阿翁……”

沈薛氏還不服。

沈昌知狠狠給了她兩耳光：“給我住嘴。”

這個媳婦，的確有些蠢了。

以太子展現出來的潛力，沈家現在要想的不是報復，而是要怎么修補與太子之間的裂痕。

沈薛氏還在這作妖，不怪父親會惱怒。

“哼。”

沈三通沒再廢話，轉身朝里面走去。

外面街道。

黃金龍車上。

“暮雪，沈輝陽掌嘴的時候你沒有開口阻止，這很好。”

楊承道。

沈暮雪道：“殿下，奴婢只是不愿自己當好人，讓您來當惡人。”

楊承愣了愣，沒想到沈暮雪是這想法。

回過神后，他對沈暮雪更滿意，暗忖后者不愧是前世與林紓旗鼓相當之人。

“我說你很好，是想告訴你，對于自己得罪過的人，要么弄死，要么讓對方徹底怕你。”

楊承道：“你若中途心軟勸阻沈輝陽，那沈輝陽不僅不會感激你，還會覺得你是假惺惺，更會想辦法報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