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山很大,他必須抓緊時間跑出棲霞山莊的范圍,天知道邢峰打沒打完架,什么時侯追過來。
一個半時辰,他們終于溜到了山下,于立今天的表現堪比人猿泰山。
盜門身法確實精妙,要么韓資當年能在陸老爺子手下-->>逃生呢。
天漸漸黑了,于立仍未放松,謹慎地觀察著身后,盡管真氣已然見底,依舊背著崔脆。
回頭望向山上,火把林立,燈火通明。
他們也不敢回頭混入大批人群中,在山莊里,有不少弟子長老都看見了他們的身形模樣。
“師兄,放我下來吧。”
崔脆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立頷首,把她放在地上,輕輕喘息著。
“師兄,咱們接下來去哪?”
“金陵城門已經關了,咱們進不去,往南走吧。”
于立說道。
“往南?師兄,咱們不是應該找十三衙門把信的事告訴他們嗎?”
崔脆疑惑道。
于立搖搖頭:“不行,我們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十三衙門不會信任我們說的話,除非能見到那幾位神捕,他們都與師父師兄有交情。
我們倒是可以去京城,但與其進京,不如直接入蜀,去找蜀王和師兄,把消息直接告訴他們。
在路上,試試能不能找到師父,這是最好的。”
“嗯嗯,聽師兄的。”
崔脆剛說完一句,卻見師兄臉色一變,迅速抓住她,躲在一塊巨石之后。
盜門圣女也不是傻子,迅速隱蔽氣機,把氣息調至最低。
果然,下一秒,她聽到了獵獵破風聲自不遠處傳來,帶著極強的威壓,讓她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棲霞山莊莊主,升日境巔峰,邢峰。
他的在半空中穿梭著,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周圍,仿佛能看破一切的虛妄。
他在此地停下了,似乎察覺到什么,落在了地上。
于立與崔脆的心臟不由劇烈跳動起來,但憑借著強大的心理素質與訓練有素的經驗,強行調整好了心率。
四周的聲音似乎消失了,只剩了輕輕的風聲。
于立感覺自已這輩子都沒那么害怕過,這不是師父與師兄的你追我逃捉迷藏訓練,是真正的生死追殺,被捉到不是吊起來抽鞭子,而是直接一命嗚呼。
“師父,救我啊!!!”
于立在心里吶喊著,初出江湖的少年,終于見識到了江湖的殘酷。
“嗒,嗒。”
腳步聲忽然出現了,自樹林,一步步向他們藏身的巨石走來。
于立只感覺精神有些恍惚,似乎靈魂出竅,不存在在自已身l里了。
他知道,這是緊張恐懼到一定程度的表現。
一步,兩步。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邢莊主?”
就在邢峰正式踏入了十米之距,于立已經調整好心態,準備掏出最后的暴雨梨花針殊死一搏的時侯,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天地間響起。
邢峰身子一怔,似乎有些驚訝,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看向月光下的那道身影。
她摘掉了面紗,月輪之下,白裙輕揚,長劍懸腰,清美無比的面容,飄渺氣質,宛若廣寒宮中仙。
“姜神捕?”
姜千霜點了點頭,道:“今日觀戰,邢莊主大發神威,雄壯氣概,不輸當年。”
“原來姜神捕在,怎得也未曾說一聲?”
邢峰心中念頭百轉,問道,
姜千霜輕輕一笑,霎時間,月光似乎更亮了,棲霞山也添了幾分顏色。
“有衙門在,江湖上朋友們也玩不盡興,就不給莊子添麻煩了。”
邢峰瞄了眼其腰間那柄劍,拱手道:“那還請姜神捕移步莊子,讓在下設宴款待一番。”
“不勞煩莊主了,聽聞莊子遭了賊,本捕也在幫忙尋找,聽說是兩個年輕小賊,明日本捕便讓江南道衙門發出告示,天下通緝。”
姜千霜拱手回禮道。
邢峰頷首道:“那便麻煩姜神捕了,今日真不入莊休息一夜?”
“不了,許久未到江南,稍后進城,去金陵老酒鋪喝上兩杯。”
“老酒鋪……琥珀確實為當世好酒啊。”
想起金陵城那位愛看艷情畫本的老前輩,邢峰眼神中閃過一抹忌憚:
“如此,姜神捕了且先去城門處吧,此時城門已關,估計想進城還得想想辦法。”
“無妨,叫門便是。”
姜千霜淡淡道,又向邢峰點點頭,轉身走了。
“叫門……”
邢峰搖了搖頭,向北邊走去,心里還在感慨著,家里有當王爺的就是好,大半夜叫開江南首府城門就跟回家一樣。
他遠離了那塊巨石。
方才,他好像是在這周圍聽見了一些動靜,現在消失了,估計是什么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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