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吱吱呀呀一直晃到了天光破曉。
    李澤岳扭過頭,眼神復雜地看著身旁的小丫鬟。
    此時,曉兒正蜷縮在自己的臂彎里,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安靜的沉睡著。
    李澤岳伸手,摸了摸方才大戰時曉兒脫下來的黑紗。
    這分明是凝姬的衣服。
    “唉……”
    李澤岳長嘆一口氣。
    曉兒這妮子,也跟著那狐貍學壞了。
    明明是純潔如白紙般的小姑娘,跟著凝姬待了幾天,就學得不三不四,開始玩起來反差了。
    透明的黑紗,三點式內衣,
    著實有些為難這小丫頭了。
    正想著,曉兒似乎睡的有些不舒服,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咂巴了兩下嘴,繼續沉睡。
    李澤岳伸手撫了撫曉兒烏黑的秀發。
    自己又不是太監,這些年一直沒碰她,是因為在他眼中,曉兒一直是那個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對她下手總覺得有負罪感,只想著再等等。
    直到她含著淚說出的那一聲“殿下,我二十了”,這才讓他意識過來。
    母后親自安排在他身邊的貼身丫鬟,還賜了夏姓,就相當于給了出身,日后……是要進門的。
    “看來,這丫頭也有危機感了。”
    李澤岳笑了笑,又反應過來了不對。
    曉兒一向聽話懂事,也一直以王府第一大丫鬟自居,牢記本分,怎么可能有這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凝姬……”
    李澤岳喃喃著,感覺到了頭疼。
    真正有危機感的,是這丫頭吧。
    現在就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
    李澤岳搖了搖腦袋,不去想這些頭疼事。
    看著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能睡一會是一會吧。”
    ……
    “殿下,該動身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澤岳被曉兒叫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什么時辰了?”
    “快要午時了。”
    曉兒輕聲答道。
    李澤岳撐起身子。
    一覺睡醒,曉兒又穿上了她那身青色小裙,扎上了她的雙丫髻,恢復了她那副清秀可人的模樣。
    仿佛昨夜的癲狂從未出現過。
    察覺到李澤岳的視線,曉兒小臉微紅,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箱子里給李澤岳拿出了一身新袍子。
    “殿下,這袍子是用阿大送來的上好蜀錦做的,穿上試試嗎?”
    “不穿不穿,蜀錦,估摸著以后得天天穿了,想想就受罪。”
    李澤岳使勁搖了搖頭。
    他視線向床上移去,發現好好的白床單少了一塊。
    李澤岳愣了一下,隨后意識到什么,笑了笑。
    曉兒此時正彎腰站在箱子旁,想重新找出一件袍子來。
    那抹渾圓被勒得緊緊的,曲線極為美麗。
    李澤岳眨眨眼,下了床,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曉兒身邊。
    “啪。”
    浪濤翻涌。
    毫無準備的曉兒嚇了一大跳,一下轉過身,雙手捂著剛剛遭受襲擊的屁股。
    “殿下。”
    曉兒嘟著嘴,哼了一聲。
    昨晚初承雨露,身子還有些沒緩過勁來,總覺得渾身無力,那處還有些酥麻。
    至于害不害羞,其實在曉兒看來也當真沒什么,兩人在一個床上廝混那么長時間了,昨夜只是把那層窗戶紙捅破而已,
    因此,曉兒第二天還能若無其事地起來,繼續做她該做的事。
    “要不,這些事你以后就放放吧,反正咱府上丫鬟多……”
    “不行!”
    李澤岳話還沒說完,曉兒就像應激一樣,聲音忽然變高。
    “奴婢伺候了殿下十多年了,府上大小事都是奴婢一手把持著,下邊那些小賤蹄子哪里能弄得明白。
    殿下的身邊事,必須得奴婢親自操手,誰都別想從奴婢手中奪走!”
    曉兒的話斬釘截鐵,頗有一番大丫鬟的氣勢,聽的李澤岳一愣一愣的。
    “好好好,你愛干,還是你干。”
    李澤岳原本想著曉兒若是要過門的話,就不要再繼續做伺候人的活了,誰知道這小丫頭一下那么激動。
    他哪里能明白,曉兒就是做丫鬟出身的,這也是她在府里的立身之本,她就不知道自己除了伺候人還能干什么,
    忽然間不讓她做奴婢,讓她做主子,這讓她哪里能接受?
    小丫鬟心里聰明著呢,做一天李澤岳的貼身丫鬟,她就一天可以時刻跟在李澤岳身邊,還能牢牢把持著府上大權。
    當然,其實也沒有那么聰明。
    從奴婢變成主子,這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只是小丫鬟一時還不能接受。
    洗漱收拾完,李澤岳穿著江南湖青綢袍子,走出了院子。
    “姑蘇收拾好了嗎?”
    李澤岳站在陸姑蘇的小院門口,向里面喊道。
    話音剛落,院門便被推開了,陸姑蘇笑吟吟地走出來,道:
    “早就收拾好啦,殿下,這不是等著你嗎,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真懶。”
    李澤岳尷尬地抽了抽鼻子:
    “昨晚練功練的晚了些。”
    站在身后的曉兒低頭,看不到腳尖。
    “趕緊出發吧,看看明天能不能趕到臨安。”
    李澤岳沒坐馬車,騎上了一匹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