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這里,張新的精神高度緊張。
褒谷方面,趙韙軍中亦是暗流涌動。
趙韙將劉焉接回營中,搞清楚狀況之后,大驚失色。
蜀軍有十萬之眾,縱使他和劉瑁、孫肇、張任等人分走不少,又折損了一些,劉焉帶到南鄭那邊去的,也有五萬多人。
這才十來天吧?
五萬多人就敗了?
還是全軍覆沒!
“吳懿誤我!”
劉焉看著趙韙等人臉上的神色,直接開始甩鍋。
“若非他用計不成,反被敵軍找到機會,一舉攻破城外大營,我又怎會敗得如此之慘?”
“虧我如此看重與他,還令叔玉娶了他的妹子......”
劉焉越說心里越煩。
今日慘敗,他麾下的青羌兵和東州兵全部折損殆盡。
且不說能不能逃回蜀地,就算能回去,沒了這些嫡系鎮壓,那些豪強還會乖乖聽他的話么?
說起來,趙韙也是屬于豪強一流。
只是他與劉焉素來親近,劉焉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來投他而已。
“牧伯,此非問責之時。”
相比于劉焉的心煩意亂,趙韙的頭腦還是要稍微冷靜一些的。
“依末將之見,我軍眼下似當趁敵軍整編降卒,無暇他顧之機,迅速退回陽平關才是。”
“關內尚有數千兵馬,再加上末將與張任麾下之軍,還有萬余。”
“三公子的兩萬援軍也在路上,牧伯只要回去,依舊還有三萬余兵。”
“蜀地易守難攻,牧伯有這些兵馬在手,自保不成問題。”
“也只能如此了。”
劉焉無力的點點頭。
劉瑁那邊還有一些東州兵和青羌兵,若能順利會師,退回蜀中,有趙韙的幫助,平定一些豪強叛亂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好準備一下,明日撤軍吧。”
劉焉站起身來,準備抱著張魯老娘去睡一覺。
那破驢車連個軟墊都沒,路上顛得他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牧伯且慢。”
趙韙攔住,進諫道:“漢中地勢一馬平川,我軍天明撤軍,極易被斥侯發現。”
“敵軍有騎兵之利,若來追趕,恐怕還沒到陽平關,我軍就會被追上。”
“依末將之見,我軍應當趁著夜色掩護,立時撤軍才是!”
劉焉年事已高,白天在城頭上站了一天,晚上又坐著驢車狂飆四十里,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
可趙韙的話又不無道理。
現在不跑,等到明天就很難跑了。
劉焉再次對漢軍騎兵恨得牙癢癢,許久,長嘆一聲。
“那便依你之,連夜撤軍吧......”
“還請牧伯稍事歇息,末將這就前去整軍。”
趙韙行了一禮,帶著龐樂、李異等人轉身出帳。
“等等。”
劉焉突然叫住,“孫肇那邊,當如何?”
孫肇的麾下也有一些東州兵。
這些都是他的嫡系,能帶回去的,自然要帶回去。
趙韙想了想,無奈道:“牧伯只能派人前往,令他自行突圍了。”
從成固到陽平關足有一百余里,步卒就算日夜疾行,至少也要兩日時間。
漢軍就在南鄭,剛好卡在成固與陽平關的中間。
孫肇想要全身而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劉焉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聞不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揮了揮手。
趙韙抱拳,與龐樂、李異出帳,分別前去整軍。
三人分開,李異回頭看了大帳一眼,握緊拳頭,不再掩飾眼中的激動之色。
“劉焉老兒,你竟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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