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當然沒有閃開,她雙手握著那劍,劍尖針對這白涑的頭。
白涑目眥欲裂,腿本來繃直,極力下彎,要勾住地面泥土,用來泄去沖勢。
只不過,距離太近了。
就是因為這個近,白涑才敢以紅袍實力,去偷襲真人級的白纖。
就是因為這個近,白涑才敢異想天開地認為,白纖來不及反應。
一切,卻顯得他是個十足的跳梁小丑。
劍尖,沒入了白涑張大的嘴。
他最后這一刻是抬頭求饒的,劍就剛好灌口。
輕微的噗嗤聲,才是骨頭被戳穿的輕響,最后劍尖從后腦勺尾端的脖頸處戳出。
白涑的眼珠子艱難移動,瞄向下方,瞧見了那劍。
他嘴巴還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了。
“我的天……白纖道長你怎么戳他的嘴……他是個閹孫啊,死了嘴沒了,下去了還得少個能使的玩意兒,師兄妹一場,他太難了。”
徐彔齜牙咧嘴地說完這句話,眼中帶著十足的蔑視。
“嗚……”白涑最后的聲音囫圇不清,血一股一股往外冒。
終于,他氣絕身亡。
唰的一聲,白纖抽劍。
悶聲中,白涑倒地。
陽光照射在白涑的尸身上,他整個人很快就浸沒在血里,乍眼一看,沒了雙臂,更像是個人棍。
徐彔一屁股坐在地上,瞅著自己右腿發呆。
“早來一點點啊……嗐,我這條腿報廢了。”
“只能等羅先生醒過來他自己走,你背我下山了。”
說著,徐彔還抬頭偷瞄了白纖一眼。
對此,白纖沒有反應。
她只是走到羅彬身旁,再將羅彬背起。
接著,白纖朝著山下方向走去。
“臥槽……”徐彔勉強撐著起身,獨腿一蹦一蹦地往下追,右腿只能勉強在地上借力,保持基本平衡。
又走了大概一兩個小時,白纖終于停了下來。
徐彔滿頭大汗,是疼的。
他意志力是足夠堅韌了,卻也快到頭。
白纖將羅彬放在地上,將其擺出一個盤膝坐地,雙手握在一處的姿勢。
隨后,白纖跪伏在羅彬面前,頭深深埋在地面。
徐彔:“……”
開始白纖帶他們下山的時候,他其實還沒反應過來,行走中他想清楚了,還想問白纖就這么跟他們走了,基本上就是叛出神霄山門?
結果白纖現在這副架勢,才讓徐彔明白,她即便是成了真人,卻依舊沒有掙脫開空安留下的桎梏。
她將羅彬當成了黑羅剎首座,而她是明妃!
“我說……也別在這里跪著,先前那閹孫說了,還有個白青矜長老在找我們,那肯定是個真人,聽名字就知道是那個老嫗,也不知道神霄山觀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既然真人來找,又讓閹孫來堵截。”
“閹孫咱能殺,真人怕是不行,你應該打不過的。”
“而且那老娘們兒我就遠遠看過幾眼,看起來就不怎么和善,顴骨太高了,她只是尊重白崤山,可不會尊重咱們。”
白纖無動于衷。
“我是黑羅剎的第二首座,差一點首座就是我了,你好歹得聽兩句話吧?”
徐彔有些急眼了。
“你是祭品。”
白纖終于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一眼徐彔。
徐彔:“???”
一聲低哼,打斷了徐彔的錯愕和凝滯。
羅彬緩緩睜開了眼。
思維還定格在先前倒下那一瞬。
自己不是在主殿嗎?
身旁全部都是真人。
這里怎么樹高林厚,白纖怎么跪在自己面前,徐彔怎么會靠在樹上,他的腿怎么會……
白纖扭過頭來,她和羅彬對視,眼眸中閃過一抹虔誠。
隨后,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裹,雙手奉上。
羅彬眼中依舊不解,問:“發生了什么?”
“這就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羅先生,你先命令她背著我,帶咱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