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從房間里退了出來,正要往下一間房間走,為首的士兵突然頓住了,他扭回頭看著方才查過的房間。
“畫像中的女子是不是眉心也有一顆紅痣?”
“是,長官。”
為首的士兵聽到這句話,再度重新沖進去了方才才查過的房間,他把腰間的刀抽了出來,可是房里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大開的窗戶。
芝芝忍不住閉住了眼睛,迎面而來的風刮得她臉疼。那群士兵一出去,面具男就穿上了衣服,戴好面具直接抱著芝芝從窗戶跳了出去。
三樓的高度嚇得芝芝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面具男的脖子,這一抱,讓被抱住的人渾身一僵。
落地之后,面具男依舊抱著芝芝一路飛奔,在夜色的遮掩下,他一路挑著小路走,直至許久才停了下來。芝芝喘了一口氣,眼神還帶著些迷茫。
“抱夠了?”面具男的聲音在芝芝頭頂響起,芝芝“嗖”的一下收回了手,她看了面具男一眼,就扭開了臉。
面具男盯著芝芝白嫩的臉看了一會,就抬腿往走前,芝芝看到面具男居然自己往前走了,她幾乎沒有猶豫就轉過身準備往回走,沒走兩步,她的衣領子就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扯住了。
“去哪?”
芝芝乖巧地轉回了身,面具男看她一眼,竟然隔著衣物抓住了芝芝的手腕,他拽著芝芝往前走去。畫皮鬼在旁邊看了一眼,默默憋著怒氣。
芝芝看了面具男抓著她手腕的手,光看這只手,真的想不出他的臉居然是如此駭人。
“看到我的臉你不害怕嗎?”面具男突然出聲。
芝芝想了下,“是有點丑。”
不過他是她的討厭的人,她才不在乎他的美丑。
面具男突然笑了一聲。
他們在城門處見到了老伯,老伯并沒有再繼續上路,而只有芝芝和面具男。面具男自己趕車,而且他似乎有些著急,馬車只有晚上才會停下來,白天都是一路狂奔。芝芝覺得自己離京城是越來越遠。
十幾日后,面具男突然停下了車,他伸手撩開了車簾,看著芝芝,“下來。”
芝芝像是預感到了什么,她輕輕眨了下眼,順從地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芝芝發現她此時在一處密林里,這里的樹木幾乎高聳入天,而且枝葉密密麻麻,光線似乎都無法照射進來。面具男從馬車里拿出繩子,向芝芝走過來,芝芝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繩子,就步步往后退。
這個男人現在要殺了她了,難怪這一日他幾乎都不跟她說話,也不折磨她,因為沒有必要了。
面具男向芝芝逼近,他見芝芝轉身就跑,腳步便停住了。很快,少女的身影就消失在樹林里,他把繩子往地上一丟,重新上了馬車。
他抬起頭望了下天,發現樹木幾乎把天都遮住了。
芝芝慌不擇路地跑,才發現越跑,里面的霧越濃,最后幾乎濃到她看不清路。她停了下來,往四周看了看,結果發現面具男沒有跟上來,而她也迷路了。
她不記得她是那條路來的了。
因為是白日,畫皮鬼躲在了馬車里,他在等芝芝變成鬼。
芝芝現在完全是一個人了。
她咬了咬唇,只能勉強隨便找了個方向繼續走,可是無論她怎么走,周圍的環境都仿佛是一樣的,那些樹木都沒有變化,而霧越來越濃了,芝芝都要看不清自己的腳了。芝芝腿酸得不行,最后放棄了,她找了一棵樹,便坐了下來。
她肯定是要死在這里面了,難怪面具男也不追她,估計還在嘲笑她的愚蠢。
芝芝雙手抱膝,把臉埋在了膝蓋里。
她不是很難過,只是有點想她爹和她弟弟。
霧氣越來越濃,芝芝也越來越困,她雖然想保持清醒,但是眼皮子卻忍不住閉上了。后來芝芝醒了一次,被冷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密林里,周圍的霧氣一點要散的跡象都沒有,甚至她現在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芝芝疲憊地眨了下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快死了。
不過她這次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芝芝倏地睜開了眼,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她只是費力地睜著眼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離她越來越近,近到芝芝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救……救命。”芝芝艱難地喊出聲。
哪怕來的人是面具男也行,芝芝快崩潰了。
來人聽到了芝芝的聲音,先是渾身一僵,隨后連忙走了過來。他看到靠坐在大樹下的芝芝,抿緊了唇,直接解開了外衣,披在了芝芝的身上,然后一把把芝芝抱了起來。
芝芝見到來人驚住了,她幾乎有些癡愣地看著對方。
對方把芝芝抱得更緊,低頭看了芝芝一眼,“別怕。”
芝芝聽到這句話,眼淚突然掉了出來。她眼淚汪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伸出手摟住對方的脖子,“妾身以為要死了。”
芝芝說完這句話就睡了過去,確切說是昏了過去。她在密林不知道呆了多久,又餓又冷,又受到驚嚇,若是這事擱著其他弱女子,怕是早死在里面了,這密林對于不辨方向的人來說就是活死林,活人進去就要死。芝芝幸運的是她發現迷路后,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走,若是繼續走,多半會因為體力枯竭而死。
她強撐著一口氣活著,在見到對方的時候才忍不住松懈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