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讓他的大腦混沌，頭的像似被扎進去了不少針一樣脹痛，眼睛因為分泌過多的淚水又澀又疼，只要面部一有動作就能感受到之前留下淚痕的拉扯。

林瓊分不清眼前是誰，就連手中的那張卡也拿不穩，像似懸在刀尖上，動一下就會被刺穿。

淚水糊在眼前，醉酒讓他喉嚨干澀。

付行云像似上位者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對方哭的可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模樣沒了往日的靈動，一雙含著水光的眼睛帶著祈求和絕望。

付行云看著林瓊手中那張工資卡，隨著對方的害怕而不斷抖動，一時間握緊雙手，聲音干啞像似帶著怒火，“你給我錢干什么？”

林瓊抖著手，因為剛才的掙扎有些泛紅的膝蓋往前挪了挪。

“都給你，只要…只要你放了我，這里的錢就都是你的，你要是覺得不夠……你要是覺得不夠我之后…我之后再補給你好不好？我一定補給你，我…我……”

“你不是是喜歡錢嗎？”付行云看著這一幕被深深刺痛。

林瓊以為對方不要忙上前像似乞討者一樣拉住對方的衣袖，害怕的整個人像似身處極寒一樣顫抖，“求求你了，我…我只有這些了，我沒有別的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付行云胸膛也跟著起伏，心口悶疼，林瓊之前對他明明那么狠心，現在裝可憐又是給誰看？！

現在知道求他了。

胸腔中的憤怒無處遁形，看著那早已崩潰的人兒再一次冷硬問道：“你不是最喜歡錢了嗎？！”

為了錢什么都肯做，連婚也肯結，好似那錢是他的命，是他的魂，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可靠。

林瓊抓著人的手，死命的將那張卡往人手心里塞。

付行云忍無可忍抬手一把打開，林瓊手中空無一物瞬間崩潰大哭，像似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付行云喉嚨一緊，一時間恨極了自己剛才的動作。

林瓊哭嚎著，一雙眼睛也漸漸的紅腫起來，“我喜歡…喜歡錢，但我更喜歡…更喜歡他，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吧……”

卡掉的那一刻好似被人扼在了懸崖邊，整個人被迫騰空，只要對方一松手讓就會快速下墜，粉身碎骨。

付行云抬手捏住人的下頜，質問道：“喜歡誰？”

林瓊被人觸碰，一時間害怕的話都說不利索。

付行云皺眉，“我可以給你個機會，給你愛人打電話，十分鐘內到我就放了你。”

林瓊一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翻找手機，醉酒四肢不協調好半天才從衣服堆里翻出手機。

林瓊背對著他，白皙的腰背可憐的弓著，低頭解著手機鎖屏密碼半天也解不開，林瓊現在甚至連手機上的字都看不清，交影重疊，以至于他的手指根本按不對地方。

幾乎是過了有七八分鐘才解開。

隨后幾乎是憑肌肉記憶下意識的去點右下角的通訊錄，手機也跟著林瓊的手不斷顫抖，這下好了他一直將人存在通訊錄里的第一位。

林瓊哆嗦著手按下了撥通，付行云只見低頭弄了半天手機的人抬手將手機放到耳側。

他開始打電話了。

口袋里的手機猛然響起，付行云一愣隨后從口袋里將手機拿了出來。

——林瓊——

“喂…喂……”

耳邊鈴聲一聲接著一聲，但林瓊已經聽不清了，幾乎是本能的開口呼喚。

付行云瞬間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機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

“喂…喂…”

付行云：“什么事？”

對方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好似天神一般，明明兩人共處一個空間，但林瓊因為醉酒也認不出他，只是潛意識里告訴他，那個人不是付行云就怕的不行，現在知道電話另一頭是付行云聽到同樣的聲音，林瓊幾乎是拿著手機本能的號啕大哭。

委屈、隱忍、絕望崩潰……都被哭聲所代替。

付行云聽著對方無助的哭聲，心好像被挖走了一塊一樣。

“付…付行云，付行云…有人欺負我。”林瓊泣不成聲，像似被人欺負慘了回家告狀的孩子一樣。

付行云咬牙，狠下心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告訴我干嘛？”

“喜歡。”林瓊握著手機，像似什么稀世寶貝一樣不松手，“喜歡…喜歡你。”

“騙我？”

“不是騙你，不是……”林瓊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對…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我做錯事了，我害怕了，我…我害怕你有天會不耐煩我，害怕你身邊的環境，對不起，對不起付行云，真的對不起我…我……”

林瓊抽噎的差點背過氣去，“你能不能……”

付行云看著人瘦弱的背脊，“什么？”

林瓊：“能不能繼續愛我啊？我也…我也會好好愛你的。”

付行云像似被燙了耳朵迅速把手機移開。

“行云，你能不能來找我，能不能來……”

對方之后再說什么他已經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林瓊那句會好好愛他。

對方的謊和欺騙不假，他難道就因為那點施舍下來的愛就原諒對方。

不，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