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句看起來語氣不大愉悅的話，卻硬生生把蒲桃看笑了。

無關(guān)其他，就是有畫面在她腦中自動成形，她情不自禁咧開了嘴角。

她嗒嗒嗒打字，自報真實(shí)身高：可以啊，我不穿鞋162，能擁有跟你站在一起的機(jī)會嗎？

云間宿被她的無所畏懼打敗：跟你說了不要關(guān)注本人。

蒲桃努了下嘴：可我也不想把你拱手讓人，如果有個人能聽一輩子你的聲音，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我。

云間宿：假如我已經(jīng)有女友，已經(jīng)結(jié)婚，你能怎么辦。

蒲桃：你沒有，我朋友幫我問過，說你還是單身。

云間宿：你還調(diào)查我？

蒲桃：因?yàn)槲胰^正講道德，不做小三。

云間宿：你朋友哪位。

蒲桃絕不出賣她的情報人員：不能告訴你。

云間宿：你還挺有原則。

蒲桃：如果你實(shí)在想知道，我可以先去問它同不同意。如果它同意，我再來告訴你。

云間宿：它？

蒲桃危機(jī)意識滿滿：對啊，我不能輕易透露它性別，好讓你縮小范圍搜查出罪犯本人。

云間宿：你多大了。

蒲桃警惕：干什么？

云間宿：好奇。

蒲桃：你多大，我們可以等價交換。

云間宿：身高能直接報，年齡就不行？

蒲桃：嗯，你就當(dāng)身高是附贈品，拿來吸引消費(fèi)。

云間宿：我猜你最多五歲。

蒲桃：誰五歲就有162，339投胎嗎？

書桌前的男人輕笑一聲，短短三兩分鐘，他已經(jīng)是第二次笑了，就因?yàn)閷γ孢@姑娘講話過于有梗，趣味橫生。

她思維跳脫，講話似琴鍵亂彈，譜出的曲子雜亂無章，但勝在獨(dú)特率真。

所以，他會下意識詢問她年紀(jì)。

都市中人都喜歡戴著毫無瑕疵的面具游弋生存，謹(jǐn)慎，體面，如履薄冰。

而這位不同，她把所有心思都搬出來擺攤，好的壞的，誠實(shí)的投機(jī)的，等顧客被這種怪誕吸引，停下來詢價，她又露出絕不吃虧的奸商嘴臉。

不知道她具體歲數(shù)，但心理年紀(jì)絕對高不到哪去。

可他卻感受到，意料之外的松弛，很……

解壓。

對，解壓，跟她聊天很解壓。

他找到了確切的形容詞。

他不介意再在她攤位前多待會，所以也繼續(xù)回復(fù)她：339？

蓉城的電視塔，高達(dá)339米，他猜她是當(dāng)?shù)厝恕?

這么想著，程宿點(diǎn)進(jìn)她資料，果不其然，上面填寫著川省-蓉城。

對方顯然步入他圈套：你一個山城人不知道電視塔？

程宿輕嘆一聲：你又知道我是哪里人了？

蒲桃：掛在資料上誰都能看到呀。

程宿：亂填的。

蒲桃：啊？真的？

蒲桃：那你到底是哪里人？

程宿：你多大。

她的招式，他原封不動奉還。

行吧，又繞回原處了。

蒲桃的原則變成對云間宿沒有原則：我24，所以你哪里人。

程宿：山城人。

蒲桃：……

蒲桃迎來了她的首次無語，心頭小人在對空氣拳打腳踢：不是亂填的？

程宿：亂填也能填真實(shí)地址。

詭辯。

不折不扣的詭辯。

蒲桃半信半疑：可你普通話很標(biāo)準(zhǔn)，沒有l(wèi)n不分。

程宿：別地域歧視。

蒲桃：我不是，我沒有，我們也好不到哪去，歧視你們山城人等于自取其辱，五十步笑百步。

剛要再多點(diǎn)辯白，她們主管來巡視，眼看就要游蕩到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