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夫。”馬六嗓音嘶啞干裂,“為何要救我?”
“你都說了,我是大夫,不救你,難不成還要殺你?”葉瑾撇嘴,“至于其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留著自己去問皇上吧。”
馬六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么。按理來說該是死路一條才對,又為何要這么費盡心力救自己。
“醒了?”楚淵聞訊后道,“能說話嗎?”
“回皇上,能。”四喜公公道,“方才九殿下親自過來說的,除了不能動,嗓子與腦子都沒受傷,隨時都能問話。”
“吃完再過去。”段白月打斷兩人,將碗里的米線替他拌好,“既然死不了,那就多躺一陣子,正好想想清楚等會要怎么招供。”
楚淵笑笑,示意四喜先退了下去,自己從他手中接過筷子。
段白月倒是意外:“這回不和我爭辯了?”還當又要立馬走人。
楚淵單手撐著腮幫子:“嗯,朕的皇后,餓壞了也不好,先陪你用膳也無妨。”
段白月頓了頓:“我這是被調戲了?”
楚淵拍拍他的肩膀:“歷代皇后都是待在宮中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只有你不單要打仗,還要出門買米線,仔細想想,也挺可憐。”
“那有沒有獎勵?”段白月趁機問。
“自然是有的。”楚淵道,“你看,我都陪你一道吃米線了。”果然是恩寵有加,很值得寫進正史里。
兩人吃過飯后,卓云鶴也恰好求見,說先前馬六制造出來的小東西已經丟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三樣落在床底,都一并帶了過來。
四喜呈上托盤,上頭擺放著三個小物件,看著只有半個巴掌打小,木頭制成,打磨得很細致。
“皇上請務必小心。”卓云鶴又道,“都是暗器,末將也不知該怎么用,只能囫圇帶過來。”
“別碰。”段白月皺眉,低聲道,“帶去找木癡前輩。”
楚淵看著他笑:“好。”
小院里頭,木癡老人還在研究那雙靴子。空地上已經搭建出了一個簡易的木臺,段瑤正在上頭蹦跶,看上去很是精力充沛。
段白月站在門口,看著他弟道:“發癲了?”
段瑤單腳在那木盤中心處一踩,竟是直直往上蹦了五六人高,落在地上得意洋洋道:“前輩剛剛教我搭出來的。”
“回皇上,暫時還只是個雛形。”木癡老人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來道,“要徹底將此機關研究透徹,怕是要再花上一夜。到那時便可按照行軍打仗所需,制造出任意大小的跳塔。”
“前輩辛苦了。”楚淵命四喜將托盤放在桌上,“這里還有三樣小東西,也是同一人所制。據說都是暗器,朕卻找不到機關在何處,前輩可否幫著看看?”
“哦?”木癡老人立刻來了興趣,一樣一樣拿起來仔細看過后,驚嘆道:“能想出這些東西,此人委實不簡單,而且捆綁的繩子全部取自紅葛葉,應當是去過南洋的。”
“紅葛葉和南洋有關?”段瑤問。
“只有在南洋海島岸邊,才能找到此物。”木癡老人道,“比繩子細,卻又比金絲粗糙耐磨,只是一般人家用不著,所以也不會有商船特意帶回來。”
“不如一道去問問他?”段白月提議。
楚淵點頭,帶著木癡老人與段瑤一道,去了軍營里。
卓云峰聞訊被嚇了一跳,趕忙出恭迎圣駕,心里卻犯嘀咕,皇上親自前來探視,千萬別過了兩天,這馬六也爬到自己頭上當大將,那才叫真憋屈。
葉瑾的藥挺神,服下之后,雖說依舊站不起來,卻也不算太疼痛難忍。在楚淵一行人進來時,馬六正在瞅著帳篷頂子發呆。
“咳!”馮晨在后頭咳嗽,心說這人是傻了不成,皇上都來了,還在那睜著眼睛神游天外。
楚淵走到床邊,在他面前晃晃手。
馬六猛然回神。一扭頭就見身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一圈人,打頭那個穿著一身黃袍,五官清俊身形頎長,驟然一晃眼,竟有些眼熟。
“見了皇上,還不行禮?”馮晨實在看不過眼,于是微微呵斥了一句。雖說馬六此時也躺著動不了,但總不能這般直勾勾盯著看,成何體統。
“皇上。”馬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背一下驚出汗,語無倫次道,“我只是,草民方才……還以為曾在哪里見過皇上。”
“見過朕?”楚淵問,“在哪里見的,南洋?”
“是。”馬六心里發虛,又趕忙道,“但那人并非皇上,樣貌還是有些區別的。”
“你曾經給他做過事?”楚淵嘴角一揚。
“皇……皇上。”馬六噤若寒蟬,聲音越來越小,“沒有,有,有,沒做幾天,就被趕走了。”
“都做了些什么?”楚淵又問。
馬六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棺材。”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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