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股驚人的神念,不蘊含任何情緒波動,籠罩在了許青身上。
似在印證與核實他的身份與權限,最終這神念化作了一層防護,彌漫在許青四周后,有冰冷的聲音,在他心神回蕩。
“器靈血瞳,請您吩咐。”
許青目露奇芒,微微動容。
他能感受到在青銅古鏡神念籠罩自己全身后,他的身體好似不存在了,無法被感知,唯有神念可以傳出,就仿佛自己成了魂體。
“我都可以做什么?”許青傳出神念。
“其一,您可選擇與血瞳融合,開啟魂之載體,此狀態(tài)下,法寶不滅您不滅。”
“其二,您可查看法寶區(qū)域內(nèi),所有您想看之處。”
“其三,任何目光所及之地,均可形成一具掌寶人的投影之身,存在時間半個時辰,實力與您本體相當。”
“其四,任何單體生命,在您的意志下,均可發(fā)動生死判定,但此權限需三位掌寶人全部批準。”
冰冷的器靈之聲,回蕩在許青心神。
許青聽完,明白了師尊所說那些不讓自己看的區(qū)域,心底有所明悟后,他選擇了融合。
隨著神念的傳出,下一瞬許青靈魂一散,他感覺自己好像在這一刻重新有了身軀,而這個身軀……就是銅鏡本身。
雙方合二為一,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視野,出現(xiàn)在了許青的感知中。
他看到了超出自己曾經(jīng)目光的極限距離,似乎以他為中心,北及迎皇,南籠南凰,西靠深海,東漫尸禁。
這一大片區(qū)域,只要他想看,都可以瞬間看清。
許青心神掀起波瀾。
直至半晌后,他平復了一下心緒,第一個想看的地方,是當年的拾荒者營地,是埋葬在營地旁禁區(qū)的雷隊之墓。
在這心念的起伏中,海尸族上的青銅古鏡,傳出嗡鳴,緩緩轉動,將鏡面對準了南凰洲。
下一瞬,那片熟悉的拾荒者營地,映入許青的目中。
營地依舊骯臟,依舊殘破,許青當初的居所也已被旁人占據(jù)。
顯然時間的流逝,他當初在拾荒者營地形成的殺威,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成了傳聞。
許青沒去在意這些,目光挪動覆蓋到了禁區(qū)中,看到了雷隊的墳墓。
那里保持還算完好。
這可以說是拾荒者不多的一些大都遵守的規(guī)矩了,對于死亡的拾荒者之墓,不要去碰觸,不要去搗毀,因為誰也不想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
凝望許久,許青輕嘆一聲,正要收回時他想了想。
“師尊所說的那些不能看的地方,有禁地,但不包含禁區(qū)。”許青神念一動,將目光移動,掠過了神廟群,落在了禁區(qū)的最深處。
一眼看去,許青心神強烈震動。
他在那禁區(qū)的深處,看到了一座深淵,看到了深淵下有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她正跪拜在一個殘破的古箏前。
這女子,許青沒見過,可她腳下若隱若現(xiàn)的那雙鞋,許青見過,正是當日在歌聲里出現(xiàn)的雷隊的愛人。
而那古箏,上面黑跡斑斑,腐朽了一半,可如今正自行彈奏,散出陣陣歌聲的同時,深淵內(nèi)圍繞著古箏,跪拜著無數(shù)的尸骸。
無窮的異質(zhì),從這些尸骸身上散出,而仔細去看可以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破敗的古箏。
沒有多看,只一眼,許青就收回目光。
沉默半晌,許青看向紫土,看向柏大師的墳墓。
一眼看去,天地在他目中飛速變化,下一刻紫土的公共陵園,出現(xiàn)在了許青的目中,在那里,他看見了一座滿是鮮花的墳墓。
柏大師的墓。
那里的鮮花似剛過去一天,此刻還沒有凋謝,于花海的簇擁下,仿佛柏大師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許青的腦海里。
望著,望著,直至有兩個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了許青的目中。
一男一女,正是陳飛源與婷玉,他們從遠處走來,到了墳墓前,取出新鮮的花替換,祭拜之后,離開陵園。
許青目送他們,也注意到了在陳飛源的體內(nèi),此刻有一個鬼面陀螺,正在急速的轉動,牽扯陳飛源的氣血,化作了漩渦,散出陣陣恐怖的威壓。
這一幕,許青想到了陳飛源當初告知自己,關于其體內(nèi)存在了紫青上國血脈,從而擁有的天賦。
與法寶共生。
若有所思之時,許青收回目光,又看向其他地方,直至一圈之后,他看向禁海。
七爺曾提醒過,禁海不可常看,于是許青只是一掃。
而這一掃之下,他看見了離去不久的黃巖與二師姐,此刻的黃巖,正在甲板上給二師姐捶腿,神色帶著興奮。
許青臉上露出笑容,目光掃過正要收回,可就在這時,黃巖那里忽然抬頭,狐疑的看向蒼穹。
許青笑容頓時凝固,愣了一下。
“他能感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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