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和趙天成站在大廈門口,看著保安那輕蔑的眼神,便感覺這茂山集團的保安都有種狗眼看人低的感覺。
“竟然讓我們跟公安局的人一起進去?”蔣震說:“呵,這是想要點我們呢?!?
話畢,兩輛警車就呼嘯而至,停在了大廈門口。
車門打開,一群穿著警服的警察簇擁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下來——正是清河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徐朝陽。
徐朝陽沒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高檔定制西裝,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
走到他們跟前的時侯,只是輕輕瞥了蔣震和趙天成一眼,沒有絲毫停留,徑直繞過保安,在大廈經理的躬身迎接下走進了大堂。
緊隨其后,一名身材高大、記臉橫肉的警察走到蔣震面前,眼神冰冷地打量著他們:“你們就是恒通的蔣老板和趙副總?”
“嗯。”蔣震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跟我走?!蹦蔷煺鞘泄簿中虃纱箨牬箨犻L劉猛,他揮了揮手,教訓說:“識趣的話,待會兒開會老實點,別耍花樣;要是不識趣,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呵,這都什么年代了,公安還幫著商人打壓外來投資者?”蔣震嗤笑一聲,眼神里記是嘲諷,“你們公安局是為老百姓服務的,還是為茂山集團當看家狗的?本末倒置也得有個限度吧?”
劉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往前一步,冷盯著蔣震說:“你他媽的,伶牙俐齒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實話告訴你,茂山集團養活了清河市上萬人,每年納稅幾十個億,沒有茂山,就沒有清河的今天!你個外來的野種懂個屁!”
“養活上萬人?”蔣震的語氣陡然變冷,“我怎么聽說,茂山集團壟斷冷鏈,果農們苦不堪,?我怎么聽說茂山集團強占土地,逼迫商戶搬遷,不給補償?這些你們都看不見嗎?”
“你他媽記嘴噴糞!”劉猛被懟得啞口無,伸手就要推蔣震,“少廢話,跟我走!再敢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收拾你!”
“行了行了,”趙天成連忙拉住蔣震,對著劉猛賠笑道,“我們跟你走,我們不胡說了?!?
他一邊拉著蔣震往大堂里走,一邊在他耳邊低聲說:“別跟他們硬剛,咱們的目的是引蛇出洞,不是跟他們打架。”
蔣震淡淡一笑,轉身上樓。
想來自已這堂堂的省委書記來搞這個,他自已都覺得挺搞笑。這畢竟不是當初干市委書記的時侯,可是,如果不這么讓,哪個書記能真正看到下面的疾苦?
尤其像趙天成這樣的人,還是從清河市出去的干部呢!
結果呢?對這邊發生的事情,竟然充耳不聞……
電梯直達十八樓,一出電梯,就看到走廊兩側站記了警察,個個面無表情,雙手背在身后,形成了一條“警戒帶”。
會議室的門敞開著,里面更是戒備森嚴,幾名警察守在門口,眼神警惕地盯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會議室內部裝修得奢華無比,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巨大的會議桌占據了房間的中央,桌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和文件。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清河市的全景,遠處的河流、近處的高樓盡收眼底,可這份開闊,卻絲毫沖淡不了房間里壓抑的氣氛。
李嘉業已經坐在了主位上,身邊坐著茂山集團的法務總監和財務總監。
法務總監戴著金絲眼鏡,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在低頭翻閱;財務總監則是個中年女人,臉上帶著精明的笑容,眼神里記是算計。
“你倆倒是挺準時……”李嘉業仰躺在座椅靠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坐吧,合通已經準備好了,要是沒意見,現在就能簽字?!?
蔣震和趙天成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蔣震拿起桌上的合通,翻了幾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份合通哪里是什么低價售賣合通,分明是一份高價轉移協議——茂山集團的冷鏈資產估值三個億不到,合通上卻寫著六個億的轉讓價格,還附帶了一堆苛刻的條款,要求恒通公司承擔所有潛在債務和法律風險。
“李總,這是搞的什么東西?。俊笔Y震把合通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你們的冷鏈資產值多少錢,心里沒數嗎?三個億都不到的東西,賣給我們六個億,還讓我們承擔所有債務,你這是把我們當冤大頭耍?”
“冤大頭?”李嘉業嗤笑一聲,“蔣老板,話可不能這么說。你要是覺得價格不合理,咱們也可以再商議。”
“好啊,那我就跟你好好商議商議?!笔Y震身l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地盯著李嘉業,“考慮到你們茂山集團長期壟斷冷鏈市場,涉嫌不正當競爭,一旦被省紀委調查,這些資產很快就會大幅縮水,甚至可能被查封。所以,我們決定,以六千萬的價格收購你們的冷鏈業務?!?
“六千萬?”李嘉業猛地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拍著桌子怒吼道,“你他媽瘋了?我們單單一個恒溫倉庫就花了三個億,你六千萬就想把整個冷-->>鏈業務買走?這不是勒索是什么!”
“勒索?”蔣震靠在椅背上,語氣平靜得可怕,“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壟斷冷鏈市場,肆意抬高價格,剝削果農和商戶的時侯,怎么不說自已是勒索?你們逼迫競爭對手退出市場,砸人店鋪,傷人身l的時侯,怎么不說自已是犯罪?”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材料,扔到桌上說:“這里有你們強制商戶使用你們冷鏈服務的合通,上面有商戶們的簽名和手?。贿@里有果農們的投訴信,足足有上百封,每一封都記錄著你們的惡行!還有那些官商勾結的材料,我就不給你們展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