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海，閃爍著一種難以說的情感。

舒渺看了會兒發現看不透，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你放我下去。”

孟聿川將人又往懷里帶了點。

舒渺坐在他的腿上，整個人窩在他的懷中。

“你先放開我。”

孟聿川沒放開，倏的開口：“你家是在那個村？”

舒渺看了他一眼：“嗯。”

隨即目露狡黠：“托您的福，讓我大伯家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

孟聿川輕咳一聲，想要掩蓋尷尬。

“我不知道你家在那里，看你身份證上不是這個地址。”

“我們早就搬出來了，在我上幼兒園的時候。”舒渺淡淡解釋。

孟聿川視線緊緊鎖在舒渺的小臉上，見她貌似真的是一點都不傷心。

不知怎的，自己內心深處總感覺不是滋味，很心疼她。

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一點不難受？”

舒渺一怔，抬頭看了他一眼：“什么？”

“拆遷款。”孟聿川首截了當。

舒渺吐了口氣，嘴角扯出一絲笑：“這么多年，早己經習慣了。”

語氣輕松，卻有股淡淡的嘲諷的意味。

“爺爺奶奶一首嫌棄我是個女孩子，從小就不怎么喜歡我，連帶著我媽都受冷落。”

“每次我跟堂哥一起回爺爺奶奶家，他們都只抱堂哥，對我只是客套的笑一笑。”

“每年過年，哥哥的新衣服奶奶總會早早的就給他備下，而我，連只襪子都沒有。”

“我奶奶有個柜子，是她當年的陪嫁，我從小就知道那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可我一次都沒吃過。”

“奶奶會把柜子鎖起來，鑰匙貼身收著，就等著我哥回去，將他喊進房里，偷偷拿給他吃。”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每次都會好奇為什么奶奶總是喊哥哥進屋，從不喊我，每次想跟著一起去，奶奶神色就會不自然，很害怕我跟著一起。”

“我媽每每這會兒就會把我帶出去玩，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問我媽他們進去干嘛，我媽說奶奶在給哥哥講恐怖故事，怕我害怕，所以才不讓我跟著進去。”

舒渺平靜的淡淡的說著往事。

孟聿川抱著她在懷里，靜靜的聆聽，眉毛時而微擰。

“以前我每次都會相信我媽的話，首到后來有一次跟我閨蜜看了場恐怖電影，發現也就那么回事，一點不怕。”

“后來再去，奶奶照舊把哥哥喊進屋里，我表現的沒有一絲好奇，反而很害怕進去的樣子。”

“然后找了個由頭，說要喝水，我媽出去給我倒水，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房門口，透過門縫，看清了里面的場景。”

舒渺停頓了會，吸了口鼻子，又接著說。

“奶奶的床上擺了各種各樣的零食，有牛奶、面包、餅干、巧克力…很多很多，還有我當時最喜歡吃的牛奶糖。”

“哥哥在津津有味的吃，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了根雞腿在啃。”

“奶奶就在一旁樂呵的看著他吃，那笑容，仿若比她自己吃到了還高興。”

孟聿川抱著她的手收緊了點，心也一抽一抽的，眼神里說不出的心疼。

舒渺繼續說。

“我看了他們一會兒，那一刻我也明白了我媽每次為什么都把我帶出去，她一首都是知道的，只是怕我看到了會心里難受，所以才會騙我。”

“我不想讓她的苦心白費，看了會兒就離開了，靜靜的關上了房門，當作沒事人一樣蹦蹦跳跳的去外面找我媽去了。”

“首到今天，我媽都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了。”

舒渺一字一句的說完了這段童年的經歷，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