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割腕了，來看看你。”

許適之那張平日里總是冷靜而淡漠的臉上，此刻也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情緒。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剛剛在外面，不巧看見了你被季圣司拒絕的場景。”

季天雪苦笑著，眼眶里又泛起了波瀾，“你看我這樣，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許適之淡淡地看了一眼季天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的，很可笑。”

季天雪眉頭一皺，顯然沒想到許適之會這么說。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悅，但還是選擇了沉默，沒有立刻反駁。

許適之見她不語，繼續挖苦道，“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為什么非得吊在一棵樹上不可？你以為你自己很癡情嗎？在我看來，你就像是個白癡一樣！”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季天雪。

她猛地抬起頭，怒視著許適之，“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愛他，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希望自己這樣子。”

許適之冷笑一聲，“愛？你的愛就是把自己弄到這幅窮途末路的樣子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季天雪反駁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我愛他，這是事實，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意。即使痛苦，即使絕望，我也愿意去承受。”

許適之看著她冷冷一笑，“你真的以為你的愛是偉大的嗎？在我看來，這不過是自私罷了。你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卻從來沒有想過別人接不接受。”

季天雪瞪大眼睛，直視著許適之，“自私？你說我自私？許適之，你告訴我，什么是愛？是不顧一切，全心投入，還是像你一樣，總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然后用你的理智去評判別人的感情？你憑什么認為你的愛才是正確的，而我的就是自私的？”

許適之被她的辭震動，神色卻依然冷靜，“我并非在評判你的愛，但你要看清楚，你的愛已經讓你迷失了自我。你為了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這對你自己和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來說，難道不是一種自私嗎？我站在這里是因為我擔心你，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沉淪下去。”

季天雪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擔心我？你憑什么擔心我？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不，你根本不懂。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他，只有他對我是最重要的。你可以說我自私，可以說我愚蠢，但這就是我，這就是我對他的愛。”

許適之聽她這么說，稍微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這人尖酸、刻薄、殘忍、惡毒……這些陰暗面也就只有我能接受。我敢說，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不了解你的是你自己。”

季天雪冷哼了一聲，不屑地反駁道：“別把你自己說得那么高尚，你也不是什么好鳥。”

許適之眉頭微微一皺，顯然不愿與她過多糾纏于這樣的爭執，“行了，我不想跟你相互埋汰。我來這里，是想跟你說一件事。”

他頓了一頓，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一字一句地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讓這個孩子認季圣司為父親。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自己向季圣司坦白，這個孩子生下來由我來撫養。要么就把孩子打掉，讓這場鬧劇就到此為止。”

季天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怒瞪著許適之，聲音顫抖，“許適之，你在說什么？！”

許適之平靜地回視她，聲音堅定，“我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孩子是我的底線。我喜歡你，所以總是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成為你最有用的‘工具人’。過去不管你讓我做什么，我基本都會滿足你。但是，我也累了。這次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不會再順著你了。”

季天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她無法置信地看著許適之，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一直以來，許適之就是她的備胎，是她隨時可以利用的對象。

卻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給她如此沉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