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外,金山嶺下,一支大軍正快速前行著,中軍內幾名參謀和將領正在分析著古北口的地形,而儺咄面無表情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已經大半年過去了,從悄無聲息離開海押力城后,儺咄繞著茫茫草原北部拐了個大彎,終于來到了大武北方關城下。
沒人能理解他這大半年的隱忍,也沒人能共情他這一路的艱辛。
從海押力城出來時,他領著的是五萬也遂部騎兵,這是他被放逐的那些年里精心培養的真正精銳,也是他奪回大月氏汗位以及準備入主中原的底牌。
為了躲避大武軍的圍堵,他特地繞路而行,結果還是一路未曾消停。
襲擾他的有大武軍,有天機營和紅粉,有流落北部的韃靼殘部,甚至還有早早投降歸附大武的胡人。
從西到東,一直到女真部落之前,他們遭遇了大小數十次次襲擾。
有時是冷箭從山林中射出,有時是陷馬坑,有時是夜半縱火燒營帳,有時是猝不及防的刺殺。
每次襲擊規模都不大,但刁鉆陰險,最終竟累計造成過萬人傷亡。
儺咄忍了。
他甚至一直都強壓著麾下兒郎的反擊和復仇,為的就是避免拖慢行軍速度,影響他的最終目的,而現在他們終于到達了大武城關。
眼看勝利在望,自儺咄起,全軍從上到下縱然已經疲憊不堪,卻也在此時振奮了起來。
這時一個將領望向東邊的山嶺,咂了咂嘴道:“也不知女真人在那邊如何了,他們十幾萬人壓上,估計正在打得熱鬧。”
身旁一個參謀道:“這豈非正是咱們想要看到的?大汗特地延遲一日行進至此,就是為了等女真人的聲勢鬧大,將大武守軍都引過去,也好方便咱們行事。”
另有人笑道:“你操那份心,女真人眼熱中原幾百年了,想要破關而入,還真以為他們是誠心給咱們助拳的么?”
參謀用敬服的眼神看著儺咄,說道:“所以還是要說大汗神機妙算,料敵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