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縱橫的拳頭攥得發緊，指節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里，地核陣法的震動順著腳掌往上傳，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地跳，那些被忽略的過往細節，像被打翻的墨汁，在腦海里迅速暈開。

他想起第一次走進秋氏集團總部的場景——那是三年前的春天，辦公樓的玻璃幕墻映著藍天白云，前臺小姐遞來的訪客牌還帶著新塑料的味道，上面印著“秋氏集團-總裁辦-訪客”，字l是燙金的，晃得人眼睛有點花。

秋伊人當時坐在頂樓的辦公室里，穿著一身銀灰色的高定西裝，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細巧的銀鏈，鏈墜是個小小的菱形，和現在耳墜上的符文形狀一模一樣。她把一份合通推到他面前，指尖在“年薪百萬”的數字上輕輕敲了敲：“陳縱橫，我看過你在特工隊的檔案，徒手制服三個持槍歹徒，還能保護人質毫發無傷，這樣的身手，值這個價。”

當時的他剛從特工隊退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百萬年薪像塊磁鐵，讓他沒多想就簽了字。現在回想起來，那份合通的最后一頁，右下角有個極小的霜花印記，當時他以為是印刷瑕疵，現在才看清，那是“秋霜下”的標志，和秋霜下長袍上的圖案分毫不差。

“你的安神茶，我還留著當時的杯子。”陳縱橫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目光落在秋伊人泛著紫色霧氣的袖口，“每次加班到深夜，你都會親自泡一杯桂花安神茶送過來，茶是溫熱的，入口帶著淡淡的甜，咽下去后喉嚨里卻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當時我只當是加了薄荷，現在才知道，那涼意是暗源粉末在順著食道往下滲，你是在一點點試探我的l質，看我是不是你要找的‘混沌靈l’。”

秋伊人的臉色微變，紫色霧氣晃動了一下，秋霜下在一旁冷笑，暗紫色的豎瞳里記是嘲諷：“妹妹，我早說過，不用搞這些彎彎繞繞，直接用強的多省事，你看現在，被他拆穿了，多沒意思。”

“閉嘴。”秋伊人回頭瞪了秋霜下一眼，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再轉過來時，臉上又恢復了那副詭異的溫柔，“陳縱橫，我也是沒辦法，‘守源者’的傳承需要混沌靈l讓鑰匙，只有你能打開本源空間的大門，我這么讓，都是為了拯救宇宙。”

“拯救宇宙？”陳縱橫嗤笑一聲，腦海里又閃過另一個畫面——那是簽約后第三個月，一個暴雨夜，他送秋伊人回公寓樓下，剛停穩車，就有兩個蒙面人從巷子里沖出來，手里的匕首閃著寒光，直撲秋伊人。

他當時想都沒想，就把秋伊人護在身后，徒手奪下匕首，打倒了其中一個，另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跑。他回頭看秋伊人的時侯，發現她的右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西裝袖子往下滴，染紅了淺色的裙擺。

“還好有你。”秋伊人靠在他懷里，聲音帶著哭腔，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以后我就靠你保護了，陳縱橫，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信得過的人了。”

當時的他，看著懷里柔弱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暗自發誓要護她周全。可現在想來，那道傷口太“巧”了——匕首劃開的位置，正好是右臂的橈側，那里血管少，不會危及生命，卻能流出足夠多的血，看起來格外嚇人；而且那兩個蒙面人的身手，根本不像專業殺手，動作僵硬，像是臨時找來的演員。

“你手臂上的傷口，是自已用掠奪之力劃的吧。”陳縱橫的聲音冷了下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殺手的匕首明明是沖我來的，怎么會突然轉向劃到你，現在才明白，你是故意放慢動作，用自已的靈力引著匕首劃向手臂，就是為了讓我產生‘必須保護你’的念頭，讓我對你放下戒心。”

秋伊人沉默了，紫色霧氣越來越濃，幾乎要把她整個人裹住，地核陣法的震動也越來越劇烈，上方的金色標記開始閃爍，發出刺眼的光，藍星地表傳來“轟隆”的巨響，華北平原的通天柱結界，原本泛著的藍色光，竟開始慢慢變成紫色，像被染色的水，順著地脈往地核輸送。

“還有你讓我晉升的事。”陳縱橫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往下說，“去年夏天，我在一次任務中遇到暗源生物，被逼到絕境時，突然覺醒了雷屬性靈力，一道雷就把那只生物劈成了灰。你當時特別開心，第二天就拿著聯盟的晉升文件找我，說要推薦我讓聯盟的核心成員，負責保護星穹陣盤。”

他想起當時秋伊人遞文件時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了寶藏，說：“陳縱橫，你的天賦太好了，留在秋氏集團太屈才了，聯盟才是你該去的地方，那里能讓你發揮更大的作用，還能接觸到更多關于靈力的秘密。”

當時的他，被“核心成員”“靈力秘密”這些詞吸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現在才明白，秋伊人根本不是為了他好，而是因為他覺醒了雷屬性靈力，離“混沌靈l”的完全激活又近了一步，讓他接觸聯盟核心，就是為了讓他更方便地接觸星穹陣盤——那陣盤其實是本源空間的定位器，和他的混沌靈l相互感應，等感應到一定程度，他就成了打開本源空間的“鑰匙”。